姜重山道:“我如何答应你,你才敢放心交底呢。”
甄如是的眼目光飞速在宴云笺和姜重山身上巡视两个来回。
他只是流亡逃命, 却绝对不傻。更何况,市井东躲西藏二十多年,更是练了一身识人的本领。
那年轻男人皮相这麽漂亮,看眉弓骨相走势,倒不大像梁朝人,像西南那边的模样。
生一双异瞳,还命人抓自己,什麽身份,他心里有底。
而姜重山,却愿意站在他前面。
不,不是站,是挡。一字之差,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微妙。
甄如是眼皮耷拉下来,浑浊的眼珠快速地左右一转——姜重山和这年轻人的关系不简单,他若有似无护着他,身上的气场偶然间对向那人时,分明是舐犊之情。
“我要你发誓,”甄如是一横心,遥遥指着宴云笺,指尖正对他那双不含一丝杂质的暗金眼眸,“乌昭和族人。”
宴云笺眸光闪过一丝彻骨阴寒。
选了路,硬着头皮也得走,甄如是咽了咽唾沫,“……并非针对,乌昭和族人向来讲究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向我发誓,你必定会在姜大将军面前保下我的命——别人杀我你会保我,姜大将军嫌我碍眼,你也得留我的命。我才可安心。”
他倒也会挑人,知道拿捏不住姜重山,就顺势下找,迂回来算计。
一旁範怀仁和範觉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厌恶。
宴云笺道:“乌昭和族人的誓,不会随随便便对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