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如是点头:“这您放心,我躲了半辈子都只为这一件事,先帝手书是我的保命符,绝对安全。”
他被带下去后,姜重山心绪难平。
这时候,他该开口说些什麽,可似乎千言万语,无论从哪个立场,都不是最好的。
抛开一切不谈,单从理智论,他倒有最清醒的做法,而那些理智的话,没办法就这样轻描淡写讲出来。
姜重山先是看一眼範怀仁父子。
说不上心里感触,滋味寡淡的寒暄:“久闻範先生大名。当年範先生才华横溢名动天下,一篇青聃赋,令无数饱学之士折腰,姜某亦拜读过,叹为观止。没想到,今日竟有缘一见。”
範怀仁礼道:“不敢。将军威名面前,在下微末之辉何能相提并论。”
姜重山牵一牵唇角,顺着随意谈说几句,谈了什麽自己都没太过心。方才听了甄如是所言旧事,再看这些大昭旧人,他竟有些不自在,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相待。
“你们二人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晚点再叙话,”姜重山道,“我与阿笺有些话要说。”
“是。”
範怀仁不多说,带着範觉告辞。
月色残薄,静夜的风卷起清冷往人骨子里扑。
门外姜眠听见範怀仁父子告辞的声音,连忙往一边躲了躲。
她隐在侧面柱下,屏着呼吸看範氏父子步履沉重的缓缓离去。
她方才至,正听里面甄如是大声喊着“为乌昭和族伸冤”的话,站在门外听完了全程。
风有些凉,拂过身上一层浸浸的冷汗,带起战栗削平几许温度。
时间过了那样久,久到她几乎忘了自己站在这里,是要来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