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气从地面蹿上膝盖,就像来自深渊地狱,瞬间僵住浑身血液。
顾越撑在地上的骨节都泛了白,倏地擡头,目光锐利,直直刺向李青霜。
李青霜脸色亦是惨白。
“宴云笺?”
“是……”
宴云笺,这一瞬间,这个名字都显得陌生,顾越甚至有些记不起:今天难道不是阿眠的大婚之日吗?她的夫君,难道不是宴云笺?
“大人,你还没接旨。”作为陪伴顾越最久的人,此刻他的心思李青霜能够明白。但明白归明白,清醒该清醒。
他颓然垂下双手:“大人,请您接旨吧。”
顾越的手死死攥成拳。
一把看不见的刀捅在他心髒上,来回翻搅,似乎活到此刻都没有那麽痛过。
“微臣……领旨。”许久他沉声。
顾越起身,李青霜去扶了一把:“大人……”
他看着自己,连目光都是见血的。
事已至此,皇帝亲笔诏命,如何能耽误片刻?李青霜嘴中一阵阵发苦,低声说:“大人,圣旨已下,这事儿已成定局,在无转圜的余地。皇上这般是下了雷霆手段,什麽时候不好,偏偏挑了今日——根本不给人反抗的机会,也不给人反抗的时间。”
“这种时候,谁敢违逆必定同罪论处,大人别再耽搁了,我从辛狱司出来的时候,公孙大人已带着禁军前去围堵姜府了。”
“一拜天地!”
宴云笺和姜眠各自抓住红绸一端,缓缓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