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心一慌:“阿笺哥哥……”
“你再敢这样唤我一句,我先割了你的舌头。”
姜眠噤声,稳一稳心神道:“我知道你手上有数,不会轻易让我没命的。你想怎样待我,都随你吧。”
到了这个地步,宴云笺如何、甚至未来如何已经不重要。
只要她的父母兄长不受一丝伤害,好好活着也就够了。
而宴云笺不说话,漆沉的眼像粘稠深渊,让人根本看不透此刻他在想什麽。
姜眠贴着牢房冰冷墙壁,寒意一阵一阵从肌肤透进骨髓。知道自己不该想,但还是忍不住:若是她的阿笺哥哥见她这样,一定会心疼的。
他肯定不会轻饶胆敢欺负她的人,然后把她抱进怀里,怕她冷了,用自己的披风将她紧紧围住。
可此刻他已经变成了她的敌人。
恐惧伴着伤心,已经将泪水往回咽,但这种念头想一想,视线便渐渐模糊,眼泪一颗颗砸落下来。
宴云笺寒声道:“把眼泪收回去。这样只会更招我厌弃。”
姜眠不想在这个时候激怒宴云笺,其实他毒发后,她也不知道该怎麽做才是最好的,他说什麽便是什麽吧,她用手背擦了眼泪,忍住不哭。
宴云笺喉结微滚。
昏暗光线下,眼前小姑娘衣衫单薄,眼圈和鼻尖都红红的,明明害怕却极力忍着,这副模样比方才还要可怜。
薄唇微动,什麽也没说出来。
不是没想过放她一马,毕竟只是个弱女子罢了,可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自己,他本不欲与女人为难,可只有她,他就是放不下——无论她怎样做,他总是更恨一分。哭也好,忍住不哭也好。
钻心的恨,刻骨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