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打听过,他日前去牢里见过姜眠,狱卒说,言谈中宴云笺提及把姜眠送去岐江陵的玲珑阁,只是不知为何,说过之后也没有动作。我私心里想着,他对姜眠那麽厌恶,人人都看的出来,那话当不只是说说而已。只是他怎麽说也是正一品的辅国大将军,亲自吩咐这等腌臜事与身份不符。”
薛琰琢磨:“他恨极了姜家女,不如我便他帮他将此事办了,也算在他那里卖一个好。”
若能利用一个女人拢下宴云笺的心,实在是笔太划算的买卖。
公孙忠肃若有所思。
恨极是恨极,这一点已毋庸置疑:“宴云笺的手段,咱们也都看在眼里,此事你要做,倒没什麽不妥,就算讨不到好,也算不得坏。只是你也是个朝廷要员,做起来须懂得遮掩些,他的声名重要,你的也该爱惜才是。”
薛琰微微笑起来:“是。孩儿知晓,这便着手去办。”
姜眠得知姜家消息的时候还身处牢房中,她双手紧紧抓着栏杆,静静呆怔,倒没有哭。
她生的极美,又很是温婉乖巧,狱卒本在这见惯世间凉薄,看她这副模样,心里竟觉老大不落忍:昨日还是掌上明珠,今日便满门惨死,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姑娘,后边还不知要受多大挫磨。
“到底是家里的父母兄弟,你若想哭,就到那角落里去,小点声,咱们会在前头帮你看着。差不多就算,别让我们难做。”
姜眠低声:“多谢了。”
她坐回角落,墙壁最上头那扇铁窗投射来一束惨淡的光线,光中浮着细小灰尘,为她脸上添了一线惨白。
姜眠擡眸看向外边,目色幽深。
虽然当日认为自己推算的毒发日期必定万无一失,但还是忍不住做了两手準备。
早早将古今晓给的死士令放在顾越送她的锦盒之内——虽然她从未用过那令牌,但从那天宴云笺的表现来看,这枚死士令是真的,并应当很有用处。
锦盒中,她写好金蝉脱壳之计的种种方法,以顾越的聪慧,配合元叔的老辣,只会帮她更加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