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叔冷笑道:“他难受麽?”
刀还插在宴云笺腹部,元叔的手因痛恨与苦楚不停颤抖,他死死握着刀,恨意驱使他拧转刀把。
利刃切肤,在伤口中转搅,拧动。
而除去方才擦掉唇角血迹那一下,宴云笺一直静静站立。
“如果他难受,他今日就不会站在这里——这般好端端的模样,我竟不知是用了什麽脸面。大错已经铸成,难道一句轻飘飘的‘同是受害者’便可揭过?真是好无辜啊!”
“若真还有点感恩之心,有丝人性——当立刻自裁谢罪才是!”
範怀仁道:“冯兄,公子之罪,在下不敢为其开脱一二。但下毒的元兇还活在当世,难道自己先死了,徒留歹人在世上快活?那才是真的完全入套,遂了他人心愿。”
元叔沉默,将头侧向一边。
“元叔。”
宴云笺开口,嗓音沙哑,犹带血色,“您教训的是。捅我几刀,我甘愿受着。”
元叔看回他,唇角一抹冷笑:“这会儿功夫做这番姿态又有何用。我不会再拿刀捅你了,免得再被人说你无辜受害,反倒是我苛责。”
宴云笺轻道:“当然不是。”
元叔握一握拳,垂眸凝视那把插在他身上的刀。
这把刀还是他前年生辰,姜眠送他的礼物。削铁如泥,深得他喜欢,如今切进宴云笺骨肉中,都像是弄髒了。
元叔一下拔出刀来。
骤然抽刀,比刺入肌肤时更为痛楚,宴云笺却连一声闷哼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