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落地,天色骤亮,第一缕薄暖日光照在宴云笺棱角分明的瘦削脸颊上。
因这光线,他更加苍白似鬼。
旋即,他弯起唇角。
“算我白忙活一场。”宴云笺抚了抚衣衫,端稳起身,“今夜幸得大人指教,受用不尽,在下这便告辞了。”
他擡起眼眸,暗金色的瞳仁瑰丽异常,里面的情绪平静而清冷,无任何改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竟显出几分诡谲。
端正行礼后,他便真的转身出门。
公孙忠肃早没将宴云笺放在眼中,见他这举动,却又生疑虑。
追出门一看,小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竟然真的走了。
就……就这样走了?
他今夜摆这样一盘棋,故弄玄虚到如此程度,到最后什麽都没做成,一走了之还能那般平静淡然。
虽然方才嘴上说他愚蠢天真,可打过几次交道,心中明白他绝非愚蠢天真之人。
公孙忠肃越思越疑:宴云笺本就深不可测,邀他在此枯坐一夜,最终将目的和盘托出,随即他无话可说离去——件事怎麽看,怎麽透着诡异。
如若他真觉得那批私藏军火能将他一举扳倒,何必将此事告诉他,直接拿着证据面呈陛下就是了。
所以……宴云笺并不觉得能用这批军火有用?
那他反常又是为何?
公孙忠肃越想越不对劲,走出静悄悄的院门,心事重重地快马回了府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