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笺进来便被满屋的血腥气包裹,心不由愈发沉坠:这样大的血腥气,必定受了重伤。
掀开帘帐,小太医吓了一跳,不敢多看宴云笺划伤的脸颊,跪地拜首:“见过大将军。”
宴云笺没回答他,一双暗金眼眸静沉,视线一动不动望着床上成了一个血人的成複。
他身上很多地方都在流血,血洞皆覆在衣衫之下,唯有颈边致命伤口,叫人看的清清楚楚。
宴云笺好半天才找到声音,极力克制,却也有失端重:“……人还能救得回麽?”
太医跪地低声:“怕是不行了。”
“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找来。”
“将军……”
“还不快去!”宴云笺喝道。
小太医被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点头慌里慌张地往出跑。
他一走开,屋中就只剩宴云笺和成複二人。
室内安静的可怕,甚至能听见鲜血润摩衣料的细微声响。
“你……怎能……如此不知避讳……”
成複目光下撇,一息尚存断断续续:“你来看我做什麽、把太医都叫来……岂不、惹人注目……倒是给、给赵时瓒开罪你的机会……”
宴云笺跪在成複榻边,一手抓着他:“不会。他早已奈何不了我了,”他目光寸寸划过成複满身的血,“你别想这些了,少说话,留些力气。”
他的内力源源不断输送进成複体内,却如石沉入海,再无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