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犹豫了下:“虽说顾修远已经站队,但您的千秋宏图,不肯理解之人恐怕还是多数。”
“无所谓的,外面的天早就变了,要麽他们乖乖认了我,要麽就等我北胡军队杀进京城,把刀架在脖子上,他们还是照样得认。”
凤拨云不轻不重笑一声:“朝代更叠罢了,若是有人忠贞旧朝,不肯接受,留着也没什麽用处。”
“殿下其实也可以缓一缓,姜重山杀到之前,还是谨慎些为妙。如今战乱四起,起义军扫蕩过一座座城池,但其实这宫中有多少双精明眼睛真的放在您身上?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因您是女子,多数人并没有往那方面想,也不敢想,这才没有出手对付。倘若您是男儿,此刻已不知要面对多少明枪暗箭了。”
“姜重山总有一天会打到京城,您的意图,迟早也会浮出水面,到那个时候,一旦一朝不慎着了他人的道,岂不白白拱手做嫁衣?如今最要紧的,是赵狗膝下还有几位皇子,这些狗崽子或多或少都有党羽,不能让他们挡了路。”
凤拨云一手托着下巴,轻轻在脸颊上点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等日后他们反应过来,我凤拨云竟敢异想天开当皇帝,只怕要一起上来撕了我。”
秋心点头:“奴婢想着,在胜券在握之前,还是谨慎为妙。”
“赵狗的儿子不少,一个一个杀了,也太麻烦了吧。”
“你去告诉太医院和天星司,”凤拨云眼眸转了转,细瘦的手缓缓向下,放在自己小腹上若有所思,“就说……本宫有孕,让他们该準备起来了。”
她曼声笑道:“太医院该开什麽药,记什麽档,天星司嘴里的舌头要怎麽用,让他们自己掂量着办。”
“是。”秋心不由笑道:“难得您想出这麽个招来。如此兵不血刃,又能消弥许多人的疑虑之心。”
凤拨云“嗯”一声,翻过一页账册看了会儿,察觉秋心没有走,擡眸:“还有什麽事?”
秋心上前两步,附在她耳边:“殿下,日前姜姑娘的膝盖耽搁太久,落了病根,奴婢想着天儿愈发冷了,给她拿了些药,但是这两日看着,他没怎麽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