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含泪疑惑:“你在说什麽……”
“若我只是在姜家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奴才,你就不会对我这样好,也就不会,为我筹谋思虑……我的生命无足轻重,你应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毫不犹豫除掉我吧……”他怔怔说,眼中已不再流泪,可每说一个字都碎一块骨。
姜眠顾不上许多,摸一摸宴云笺垂蕩的手,冰凉的不似活人温度。
他的模样太不对劲了,伤心到极点,已然有些疯魔。
“阿笺哥哥……?你怎麽了?”
宴云笺微微仰起头,修长如玉的脖颈如同濒死的鹤,最后一声哀鸣也无声。
惨淡月光映在他双眼中,照不透空洞:“是我……贪得无厌……致报应不爽……”
他凄绝一笑,身躯脱力,陡然昏死过去。
姜眠的力气哪里扶得动宴云笺,眼睁睁看他摔倒在地,头向一侧歪去,半束的发髻松散,单薄衣衫挂在身上,被骨架撑起的空蕩。
姜眠吓了一跳,蹲在地上怔怔握住他手腕,回头扬声:“爹爹,宴云笺的样子很不好,我们带他回去请大夫看一看吧——”
姜重山走上前,亦看见宴云笺自残断指。
这个人,昏倒的样子都透着洗不尽的绝望。
嘴唇一动正要说话。一旁跟过来的姜行峥轻声:“父亲。”
姜重山侧头。
“你若是心软了,那就将他带回去吧。”
姜重山道:“你竟然肯?”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此刻他已然昏死,一刀要了他性命实非君子所为。您也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