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他那道残疤所在之处。他原来,从不曾将这伤疤放在心上。自从那日阿眠重新抱过他之后,他第一次找出镜子,看了看自己脸上的痕迹。
他体质好,疤痕不太明显,但还是可以看出浅浅的刀痕。
心里想着自己丑陋,却听姜眠拿开他的手:“好啦,不用再蹭了,我都给你擦好了,已经干净了。”
宴云笺怔然。
他可以用干净形容麽?
曾经他教阿眠读书识字,如今换她来教他许多世间的道理——原来髒污也并不全都惹人厌烦,若能惹来心爱之人为他怜惜拭去,那麽就连同髒污都有了它的意义。
“还有啊,你不要再忙这些事,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身体养好。张道堂都跟我抱怨两次了,你身上的刀口总养不好,他都想撂挑子了,还是我把他安抚住的。”这些日子,同样的话姜眠不知道劝了多少遍。可他閑不住,也不愿意终日躺在床上养身体。府内事务他没法插手,便找一些力所能及又默默无闻的事情去做。
宴云笺上一个问题还没想明白,闻言低声:“都是我给他添麻烦了。”
怎麽就向着张道堂一个人吗?姜眠问:“那我呢?”
宴云笺轻道,“阿眠,我好爱你。”
“……”姜眠说,“你接着喂马吧,我要走了。”
她那副无言以对的样子极其可爱,宴云笺看得心尖更软。方才头脑一热才说出那话,现在要继续说,倒有些磕巴:“阿眠,你先不要走,我……我……”
“嗯?”
“我可以……可以吻你一下麽。”他真的隐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