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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砍柴去卖,若是一日没有买主,一日的生计就没有着落。

然而想把生田垦成熟田,可不是有下苦力的觉悟就够的,更多的还是要有经验,舍得大把撒钱,并做好前几年入不敷出的心理準备。

要不然也不会有那麽多人家放着好好的籍册民不做,举家投入世家大族中做佃户大奴。

也终于明白那天将分家结果告知芸娘时,遮掩不住的错愕眼神到底是什麽意思。

那是顾忌原主的面子,没有直接说傻子。

本朝又讲究事死如生,厚葬成风。原主身为长子,父亲过世自然要出最多的一份,所以分得的家産,在葬礼中花了个干净不说,还搭上了所剩不多的私房。

正巧郡中新上任了一位太守,下车伊始的头一把火就是要疏浚郡中年久失修的河道。为此下令郡中每人要多交两次口赋。

一次口赋是二十钱,两人各两次口赋就是八十钱。

一文钱就能难倒英雄汉,更何况原主不是个英雄汉,只是个刚刚遭受社会毒打的半大少年。

即便不明白芸娘那天的眼神是什麽意思,但敏感自尊心被刺痛的感觉是实打实的。

于是倔强的少年在面对催口赋的乡吏时,没有选择找相熟的长辈借钱,而是揣着怀中仅有的五文钱进了轻侠们私下开设的赌局。

这些轻侠往高处走时千金一诺的季布,但季布若遍地都是,也不值当被史书记载一回了。

所以多还是好胜使气,成日里斗鸡走狗,将男儿大丈夫五个字挂在嘴边吹嘘遮羞的无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