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愿意将前十几年生活的地方称之为家,她的家,她的根,都在平山里,在秦家。
“是啊,当年我若没有阿母,境况会比你还要不堪。将心比心,行一份善事。
“其实当做出决定之后,心里也就没什麽感觉了。你阿兄常说的嘛,钱是王八蛋,不够继续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该花就得花。”
说到这,燕芸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轻快,“不过你阿兄好像是误会了,认为我只是嘴上说没关系,所以晚间就对我说……”
“说什麽?”曹服迫不及待问道。她感觉自己隐隐触碰到了核心。
“你阿兄说,小时候下暴雨,后山的那条河涨水,等着水退了,岸上就留下了很多鱼。那鱼小,腥味很大,刺又多,所以没人爱吃,就由着他它们在岸上被晒死。
那时候大父还在,就带着他去后山,把那些还能救的鱼给扔回河里。”
曹服不解:“听起来好傻的样子,根本救不完啊。”
如果是她,就不会去做这种无用的事,大把的时间用来做别的事不好吗。
燕芸笑,继续说道:“是啊,我也是这麽说的,你阿兄也说自己是这麽想的。但大父的一番话让你大兄改了主意。”
“什麽话?”
“能多救一条就是好的,对你来说不过弯腰罢了,对它们来说就是全部的生机。因为救不了所有的人,就放弃了努力,那才是愚蠢的想法。”
曹服似有所悟,用手指着自己道:“我就是那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