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出来，快出来啊！”小五跪倒在地，十指狠狠抠进了坚硬的泥地中，血飞速渗入地中。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也永远都寻不到自己的母亲。但他愿意把这些也许和母亲同居一处的女子当成母亲看的。

他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明明，明明只要再等一阵，他就可以把这些饱受折磨的女子给带下山，让她们回到从前的生活中去。

他的声音太过凄厉悲哀，以至于洞中有女子回应了这个孩子：“小五，别哭。”

小五死死咬住了下唇，极力止住自己的哭声。

“你已经做得很好，我们都很感激你，感谢你给了我们选择的权利。我们也谢谢你想把我们救下山的一番好意，但墨落到衣上就再也洗不干净，何况是我们这些浸泡在墨中的人呢？”

“不，洗得干净，一定洗得干净的！”小五大声反驳着，仿若一只被激到最痛处的幼兽。

“小五，你还小，还不明白，能不能洗干净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世人眼中我们已经不干净了。人言如刀，刀刀摧人心肝啊。

“况且我们这些人光是被打折骨头，挑断手脚筋的就过了半数，下山之后又何以为生呢？总不能再拖累你们几个孩子吧。就让我们在此了结吧。”

火烧得越来越旺，小五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直到热浪几乎灼到脸上，小五才自喉中发出艰难至极的声响：“啊啊啊啊啊。”

尔后整个人猛地弹起，自一个濒死的守卫腰中抽了刀，也不遵平常被教授的杀人技巧，劈头盖脸就往下斩！

一刀又一刀，在这种毫无章法的砍法下，只两刀刃上就被崩出了大大小小的豁口，刀尖更是被卡在了骨肉之中。

小五终于笑了起来，一个窝心脚，将只剩了半截的刀给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