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上,便是丰润的唇和高耸的鼻梁。
但呼吸还是一如既往地清浅,不仔细体会根本感觉不到。
燕芸感受着喷涂到手指上轻而缓的气息,思绪又被拉回来那个四日前的夜晚。
那一日, 自觉一颗心已经快要被热油给煎透的她等到了来报信的小七。
一时间什麽也顾不得,骑了一匹装载入山物资的驮马就急匆匆往事发之地赶去。
于途是半点没敢耽搁, 几要将所骑乘的劣马抽死, 这才赶在烈火彻底将斗山吞没之前赶到了山上。
好消息,她来的时间不算晚。游哥还有气力同她说上几句话。
坏消息, 她来的时间也不算早。游哥已然受了严重的内伤,只来得及同她说了几句话,就无法自抑地咳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然后陷入昏迷之中,直到今日仍旧没有丝毫複苏的迹象。
她记得那天与游哥久别重逢后的每一句话语,每一个动作。
两月未见,游哥高了,也壮了,看来确如托人捎带回来的口信一般,在浚河营地中吃得不错。
但形象却绝称不上好,莫说是整洁,能不能胜过道旁的乞儿都要打个问号。
自胸口到裤脚,几无一处不染血,形成数个颜色极为浓郁,但深浅不一的大色块,让人根本辨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
而一张脸又被浓烟给熏成黑色,配合着眼中鲜红的血丝,与手中闪亮的刀锋。
让人无法分辨是威风凛凛的护法天神还是残忍嗜杀的兇戾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