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只要能狠下心付出代价,少甲和无甲的部队是能够通过重重围困把穿重甲的人给生生耗死的。
他忽然明白了为何父亲不太情愿他走上军旅之路。
刀口上舔血,着实是太难顶了!
但既然已经走上了战场,那就没了退路。
更何况现在已经没有退路。整个县寺大院,处处都是厮杀之声。他身后三十步不到,就是聚集了全县衣冠的正堂。
比起投降从贼茍活于世间,还不如去死了呢,好歹不堕家风族望。
所有还有行动能力的人都杀红了眼,最开始还打着火把试图分辨敌我。但到现在还亮着的火把不到十一,只要有人靠近,一律当成敌人处理是通行法则。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秦游训练出的东乡轻侠和冯翼他们临时征集起县卒军事素养的高下差别了。
东乡的轻侠是刻进骨子里的楔形阵,三人一组背靠背应敌,免去分辨敌我,和两侧无人照应被偷袭的麻烦,如同尖刺高高竖起的刺猬,贼人吃过几次亏后就不远主动再对上。
而单打独斗的县卒很快就被各个突破,除了冯翼与丁逢这两个被重点保护的领头者,余者都已经成为了脚下血水的提供者。
高贲确信,自己已经使出全力了,但战线还是在无可避免地在向后移动,他甚至已经能听清背后大堂中有人在向县令建议逃跑。
一把百炼环首刀的刀刃都已经砍成了锯齿状,可面前还是黑压压的一片,好似人数根本没有减少。若非脚下感到滑溜溜的,他都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
高贲觉得自己想骂人了。不过有这个力气,他选择再多宰两个垫背 。
“阿虎,当心!”高贲仗着有甲,不知不觉间就成了犬牙交错战线中的突出部。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高贲今晚的表现着实是过于耀眼了,身披重甲入阵,往複沖杀仿若行于无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