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有贼匪聚于东门,欲生事端,也是周章你引弓连射,先破贼胆,再率轻骑四出十余里追剿半日,这才消除了后患。”
秦游也笑,只是笑得有些苦涩:“治标不治本的笨法子而已。蜀地一日不平,本郡就没有办法重归太平。”
秦游说的是大实话,蜀地一日不平,或言之没有産生出稳定的割据政权之前,那麽拖家带口,攀山涉水前往汉中的流民就不会停。
战争的滋味,任谁尝了都说苦。要不也不会有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的俗语。
可汉中的地盘只有那麽大,以时下的生産力,能够承载的外来流民数量是极其有限的。
于是自去岁冬月起,汉中各县对待流民的态度就旗帜鲜明地分为了三种。
一种如留坝。直接被流民们里应外合给攻下,整个县城被洗劫一空,然后开始内部斗争,胜利者占据城池发号施令,维持着堪称拟人的政治生态,失败者继续往汉中郡内部流亡。
一种如成固。有秦游统率着强力的武装力量震着,流民不得入城,由各世家、乡、亭组织人手进行接收,组织开荒。
当然,这种接收很考验接收者的良心。除了秦游外,绝大部分只能说是堪堪吊住性命,而且需要背上极为沉重的债务,最终的结果多半是沦为仆役。
也有小部分逃入山中,勾结成匪。毕竟领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嘛。只要胆子够大,还怕抢不来粮食
最后一种则是如郡治南郑。準备是没有的,打是打不过的,只能多多给点口头支援,寄希望于挡在前边的郡县顶住再顶住了。
丁逢是个人尖子,听懂了秦游话中的未竟之意,忽地双手拢袖,眺望着眼前的巍巍群山,语气飘忽道:“乱世方显英豪,今历数全郡,唯周章你与文远谋两人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