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谦一直记着自己被赶出留坝的屈辱感觉,虽然当时做主的并不是樊进, 但只看樊进如今成了带头大哥,就知道当初肯定没说他好话。
但现在说有多恨也不至于,毕竟要是当初没被赶出留坝,他又怎麽能顺势投入秦游麾下。
更重要的是,现在被人捅刀子的也会有他白谦一份。
所以综合说来,白谦如今对樊进这个过往对头的观感是同情大过憎恶的。
樊进也是他们留坝这两代人中数得上的人物了,可和县尉,不,别说是和县尉比了,就是和队长比,那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说不得将来还要感谢自己被赶出了留坝。
而听了白谦禀告的薛臯先是小小的训了白谦一句:“你好好说话啊,什麽叫我三哥干出来的好事,你这是夸还是损呢?让我三哥听见,準踹你。”
而后用手摩挲着刀鞘思索起如何完成兄长交给她的任务。
两人见她开始思考,也不敢弄出动静打扰,直到半晌后,薛臯才发声问道:“子德我问你,樊进倚为心腹的留坝军军纪如何?还有他们与沮县这些溃兵的关系如何?”
她问得认真,白谦也答得慎重,想了好一会儿后说道:“留坝军的军纪没咱们好……”
薛臯闻言白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甭说是眼前这些乌合之衆,就是郡中州中,乃至于放眼天下,可能都没有比他们军纪更好,军风更严整的军队。
虽然兄长总说学一流能成为二流,学二流会沦落为三流,学三最终会变成下流,本军军纪军风至多能称为二流。但薛臯真的很难想象那个被兄长视为一流军队,并锲而不舍让他们学习模仿的到底是一支怎样的怪物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