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深究其间的深意。
盛令辞没有收回目光,斯条慢理继续问:“阿雪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莽夫,应该去舞刀弄枪,而不是东施效颦去模仿文人雅士的閑情逸致。”
他说这话实在是自谦过头,若盛令辞是个莽夫,天底下还有几个敢称自己是斯文人。
洛回雪毫不犹豫反驳:“盛大哥实在是妄自菲薄,我虽不懂行军打仗,却知道能十四岁平定乌拉叛乱,十六岁独自帅军驱逐异族的人绝不会称为“莽”。
她声音清亮,言之凿凿。
盛令辞的胸腔漫出几声笑,低沉有力,像鼓锤似的敲在洛回雪胸口,她的心跳也跟着动起来。
洛回雪余光窥见铜壶狠狠抖了一下,水须臾间倾泻而出。
花盆里的土被浇透,盆底冒出一层水渍。
盛令辞放下空空如也的铜壶,重啓话头:“我从小习武,长年在军营生活,不懂怎麽和女子相处,更不懂如何爱人。所以想先从养花学起,正好拿这棵树练练手,以免不知轻重,唐突别人。”
洛回雪听他话中有话,尤其是那句“唐突别人”听得心跳停滞片刻。
难道盛令辞已有心仪之人,她是谁?
一种呼之欲出却又不敢触碰的答案在洛回雪心里生根发芽,她想要掐死,这个念头却像暴雨过后疯长的青苔攀附在她的心上,用力刮也刮不掉。
她迫切希望得知这个人的一切,身世样貌,品性德行,还有盛令辞是什麽时候喜欢的,喜欢这个人哪一点?
意识到自己的急切,洛回雪皱了皱眉,唇抿紧又放松,直到心口长满的疑问与好奇快要塞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