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不由得将目光挪到身旁坐着的郎君身上,只是他家殿下连看都不看他,直直看着贺娘子,但观其面色,不似愠怒的模样。
长风挑了挑眉。
贺之盈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她是头一回看到郎君如此情状,下意识地便想移开眸子,却被他胸膛上的一处印记攫住了眼眸……
贺之盈身体一僵。
那是一个小小的胎记。
如月牙一般……
熟悉的形状让她脑中有无数道惊雷炸开,她恍然地正要定睛细瞧,怎料那郎君就立即将衣裳合上了。
男人一边系着衣裳,一边漫不经心道:“你先下去。”
长风应了一声,手脚轻快地将红木桌上的放着几瓶伤药的托盘端了下去。
直到长风将门阖上,贺之盈仍旧如同被定在原地一般,双耳都开始鸣叫。
怎麽表兄会和那太子有一样的胎记……
她脑中顷刻间冒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太子,那个与她翻云覆雨后杀了她的心狠手辣的太子。
但又立即被她的神智否定。
不可能,她分明记得清楚,前世太子容惟一直待在京城,何况无诏离京是大罪,他若是来济江待了这样久,朝中早有风言风语传出了,但她却并未听父亲提过。
更何况,表兄可是带着姨母的书信而来,她也未曾听闻表兄同太子有何交集,眼前的这个表兄货真价实,怎麽可能会是假的呢。
许是灯火幽暗,许是她眼花了,只是相似的胎记罢了,不可能会是那般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