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薛太贵妃低头看着宗政灼华时,一张倾国之容亦沾染上几分悯然。
这麽小的一个孩子,如何能担得起这国家大任?她的丈夫,她的女儿,相继而亡。偌大的芸神山河,为何就这般残忍地留给了这个刚满两岁的女孩?
“外祖母,你怎麽哭了?”宗政灼华低喃道,轻扯薛灵毓的衣袖。
薛太贵妃微笑,又很快地抹去眼泪,弯腰就将宗政灼华抱起,轻声道:“外祖母没事。”
她哪里不知宗政灼华虽小,将来却是要担大任的,她不该当她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而抱起她。
但不知为何,看着宗政灼华,她就不由得会想起元沄,想起那个她极少关爱,甚至时常苛责的女儿。
元沄小时候算不得听话,甚至调皮而倔犟,为此,她抱女儿的次数都很少。更是为了让女儿提前锻炼,走行武之路,将年仅三岁,本该在温室长大的她丢去陌生而艰苦的军营。
许是她这个母亲将一切事情做得如此决绝,才会让元沄从小就对自己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吧,一次次的带兵,亲征陆国、盛啓,最终,再也回不来了。
原来,一切的果,都是有因的。
薛灵毓抱着宗政灼华缓步向前走去,昏黄落日下,萧索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
…
…
夜晚,华灯初上,景澜殿内。
宝顶上悬着的夜明珠,似明月的华光,熠熠耀目。
古色屏风前,卫澜姬正蹲低身子,拿着一块干净的白色毛巾,仔细地为宗政灼华擦脸。
“朝堂上还说了些什麽吗?”卫澜姬漫不经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