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油光,加上色迷迷的坏笑,简直不堪入目。
洛千淮移目避开了辛三爷粘腻的视线,先行坐到下首的案几之前,打开了身上背着的药箱,取出了脉枕。
辛三爷顺势便在案几对面坐了下去,一把捋起了袍袖,将左腕压到了脉枕之上。
与此同时,他的身子就像被抽了骨头的蛇一般,软软地歪在了案几之上,左手支颐微微投头,一对挂着黑眼袋的金鱼眼,直勾勾地望着洛千淮。
洛千淮看过的病人不少,似这种模样的还真是凤毛鳞角。她在心底默默吟诵:“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
如此反複数遍,方才勉强压下了心底的那份嫌恶之情,认真地诊起了脉。
辛三爷的病症很容易判断:苔薄脉弱,肾精亏虚。
大概就是因多年以来纵欲过度,导致肾水将竭,自然也无法成功播种。
“如何?”那辛三爷似乎并不会看人脸色,仍是一副讨嫌的模样,甚至还在诊脉结束之后,想要顺便去捏她的手,占点便宜。
洛千淮皱着眉头避过了,并不多说,直接起身行到三夫人的身前,为她也诊了一回脉。
嗯,肝阴血虚,肝阳上亢,多因恼怒所伤,气郁化火,火热耗伤肝肾之阴所致——倒是并不会造成不孕。
也是,嫁了这麽个不着四六的花花公子,不怒不恼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