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御苑占地不小,周边还连带着石羽山东麓大半座山林,总得有人负责做清理打扫等粗活,所以他们才有了用武之地。
然而韩敏儿一朝事败,所有産业均被查抄,里面的亲信也被逐一筛查,之前那些趾高气扬不将他们放在眼中的主管男宠女使们,连带着有点脸面的侍从,全都被毫不留情地诛杀干净,也就是他们这等平素连韩敏儿的面都见不着的,才从那时的屠杀中存活了下来,而侯忠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成了此地的新管事。
那一日,所有被处死之人,都是一排一排地被押在荷塘之前砍的头,血水当时便染红了整个水塘,就跟今日一模一样。
而他们这些活下来的人,当时也都瑟缩地跪在旁边看着,后来还要负责收拾残局,埋葬尸首。
乱党不配起坟茔,全都被埋在苑外东南面的一处山岗之上。刨了一个硕大的土坑,将人一骨脑儿地推下去,又胡乱地铲土推平。
荷塘也是,染了血的土被铲起深埋,塘水被放空重新注入,所有的一切看似都恢複如初,除了人们心底存着的恐惧。
这里是皇庄,有水有地,照理说养活这麽几十口人,并不成问题。
可事实就是,自从韩敏儿一案尘埃落定之后,这里就变成了无人问津之地。
先前的奇花异草,因为无人打理而渐渐枯萎,侯忠几次壮着胆子去少府,寻管皇庄的官儿问询,都没得到任何答複。没人愿意做主铲平异草重种庄稼,所以这麽多人守着大片土地,却只能靠着打猎为生。
洛千淮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实之处,挑了眉问道:
“所有的名贵花草,一株都没养活?还有上百余头鹿,现在都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