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种时候，他不能离开耿爷，他要陪着耿爷同生死、共进退。

他还说，等他长大了，就带上镜子去法国找她，看看她有没有变老、变丑，变笨、变拙，再吵一架，还能不能吵的过他？

她听了又气又恼，又伤感。

饭桌上的肉盘、菜盘空了，年年跟叶儿去了几趟小厨房，填满了空盘，又加了一铲子黑炭，烧得铜锅咕嘟作响，蒸汽携带着肉香、菜香，弥漫在这座笼罩于战乱阴云下的温馨公寓里。

大家涮着火锅、喝着酒，閑聊了当下的窘境和将来的打算。

每个人都揣测不定，等再回到上海，会是何年何月？

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千言万语，都化在了这顿热辣滚烫的火锅里。

第083章 尾声

十三铺码头，人潮汹涌、人溢为患。

放眼望去，都是人，向着靠岸的轮船奔命而去，或拖家带口，或孤身一人，脸上写满了疲惫、恐惧与对未来的不确定，偶有老人向后回望，是对故土深深地眷恋。

唐家明护着索澜迪，艰难前行。

张年年的身边跟着吕晓敬，是商述安特意嘱托的，孙妈、叶儿、向墨等人紧随其后，几个人手拉着手，被人群沖散了，再努力凑到一处，以防跌倒，被人踩在地上再爬不起来。

甲板上管事的人，是个一米八高的胖子，眼睛瞪得锃圆，没有票混上来的人，被他一脚一个踢下船。

其中一个，翻下来的时候，正撞到了张年年。

“妈妈，呜呜、怕……”

年轻妇人怀中抱着刚会吐字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