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恐惧。
因为对方想推翻统治的这个意图。
“我只是普通人,它跟我说世界出错什麽的,我……没多大实感。”白鸟梨生身体紧贴车门,双手抱着身体,陷入手臂的指尖用力到泛白,“我没有特别高的志向,学习成绩也就那样,更没想过要出人头干一番大事业,只想安安稳稳过我现在的日子。所以世界是对是错,统治者是普通人还是咒术师又有什麽关系,反正……也影响不到我现在的生活。”
“嗯~确实呢。毕竟在它找上你之前,我们谁都没发现它还会有你这类型的洋娃娃。”
坐在后座的另一边,一直安静听着的五条悟手肘撑着车窗,单手托腮看窗户外飞速后退的景色,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但也不一定啦,那家伙有前科,搞不好你只是它为了隐藏真的洋娃娃,而制造出来的赝品呢?”
白鸟梨生张着嘴,神情茫然片刻,等反应过来时,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那如果能证实我是赝品,”她连害怕都忘了,擡眼,便撞进那双冰蓝色的眼瞳之中,“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几秒后,她听见对方噗的声笑了出来。
白鸟梨生懵住一秒,心髒便咚的一声,重重敲击上脆弱的胸腔。
身体在颤抖,胃部也开始抽搐。
她看着乐不开支的五条悟,喉结滚动着想再说点什麽,但嘴一张,却只能听到一阵虚弱的气声,混在男人毫不掩饰的笑声中,宛如枷锁沉重得套住全身。
于是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白鸟梨生睁大眼睛,透过蒙雾一般的视野,仿佛又看到直到他们离开仍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父母,以及关门前,年迈的父亲颤颤巍巍擡头来看她的一眼。
“诶?~怎麽又哭啦。”
像是终于笑够了,五条悟再次用手撑住头,歪着脑袋看她:“你这样搞得我很没面子诶,说过很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哭吧?还是说,仗着自己哭起来还挺好看,所以就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