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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死去。

白鸟梨生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点,并伸手,摸了摸镜中少女的唇角。

她得到了一个清浅的笑容。只是很快,这份笑意就被无力的苍白拽了下去。

透过镜子,少女正怜悯地看着她,仿佛在无声地问:“你活着,有什麽意义吗?”

这是个非常宏大的命题。

在她过去十七年里,白鸟梨生从没主动想过——哪怕一次——这类问题。

她很早就知道,这是那些不需要担心衣食住行的人才有权利解决的课题,是那些已经把日子过明白的人才可能回答得出来的疑问。

人生与生活的话题都太庞大,她不想主动给自己找麻烦,更没有能力承担起这份麻烦背后的意义。

但对于这类问题,以前的她,至少还有选择回答的空间,有面对未知的权利。

可是现在呢?

她还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吗?

她已经在死去。

再去找寻活着的意义有什麽……意义?

她连自己都找不回来了。

也许人在临死前就是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似乎这样做,就能寄希望于情绪跌落谷底时的触底反弹。

“想吃苹果吗?”

可能是担心她拒绝,家入硝子一边收拾床桌上吃剩的午餐,一边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一人一半。”

白鸟梨生按着胃,轻轻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