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随着一声低哼,顾洵嘴角都皱了起来。
早上搬箱笼找衣服时,他的手臂不小心扭伤了。
这用力一拍,扯到了那伤处,顿时疼得顾洵难以自持,浴桶里原本平静的水面也波澜起来。
独自离京,独自照顾自己,这还真是顾洵人生头一遭。
要是小九在就好了,顾洵左手轻抚右臂伤处,暗暗地想。
往常一个眼神,小九就安排得妥妥当当。
现在他只能亲自搬运箱笼,翻箱倒柜地找他也不知道放在哪的东西。
脑子一出神,顾洵左手不知轻重地又捏到了伤处,浴桶水面又是一阵波澜。
吃痛后,顾洵转念想这事也不能怪小九。
从每天睡到自然醒的国子监律法博士,到位低权轻责任重的清渊县知县。
只需要一道圣旨。
昌隆十三年进士十五人,全部从京城调任到州县任职,即刻啓程。
纵然非他一人,顾洵依然不解为何命运转折来得如此仓促。
他的老师,大晋朝律法大儒孟道宣在临行前,只给他说了四个字。
能上能下。
老师说话总是言简意赅,却足够顾洵思考好久。
揉了揉想到吃痛的太阳穴,顾洵决定不想了,先解决这一身的劳累。
客船上不止有小吃商贩,还有针灸推拿的郎中。
昨天,顾洵便订了一位推拿的郎中。
但僧多粥少,郎中说今日中午才能过来。
还交代顾洵提前在浴桶里松松筋骨,这样推拿时效果更好。
刚放下揉太阳穴的手指,顾洵就听到客舱的房门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