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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也坐在这辆车上,解释道:“成都府少下雪,大家这才高兴些。”

护卫看街上头发花白的大爷大娘都兴奋得拿手接雪,嘴角抽抽:“没见识的南方人。”

没见识的果子也不气恼,反而道:“成都人还特别爱晒太阳,等哪天天晴了,出门一看,满大街都是晒太阳的人。”

第135章 好女人至少要拥有三段婚姻22

成都府的宅子只有两进,装饰也不突出,与灌县的大宅不能相比。

真正的江公子走进这座简朴的小院,心想,老管家说的也不一定对,谢氏从表弟那里得来的钱财,并未花在享乐上。

一行人到了正堂,分宾主落座,自有丫鬟来上茶。

待丫鬟退下之后,真正的江公子立刻起身作揖,赔罪道:“家门不幸,管束不周,出了这等无德之人,江某惭愧至极。”

谢寒梅起身,虚扶一把,叹道:“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一个人想做什麽,全凭自己,又岂是尊长、道德、律法所能约束的。”

“到底是我监管不严,才出了此等丑事。”

“事情,我大致听果子在信中说过,只是细节还不清楚。不知,江家準备如何处置?”

“唉,那孽障,今次我也带来了,这就让他过来,当面给谢姑娘请罪。”江公子拍拍手,不一会儿,两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伴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年轻人进来。

走在中间的,正是之前的冒牌货,他穿着一身白衣,背上斜负两根荆条,走上前来,单膝跪地——这是负荆请罪的意思。

“这位?当如何称呼?”

“此子姓安,名庆瑞,乃是我母家表弟。”江公子指着一脸羞愧的安庆瑞怒喝:“还不给谢姑娘赔罪。”

假江公子、真安庆瑞抱拳行礼,“安庆瑞行为不端,品德败坏,求谢姑娘谅解。”

谢寒梅看他一眼,心想真正的江公子可真有本事,把人调教成这样。安庆瑞能做出冒充他人身份的事情来,可见虚荣,如今却能拼着脸面不要,啧啧。

谢寒梅望向江公子,“说来,我到如今还云里雾里,不知事情究竟如何?”

江公子自然知道谢寒梅已经清楚,但赔罪,就要有赔罪的态度,亲口陈述过错,也是应有之义。

“本为家丑,不该四处宣扬。奈何无辜牵扯姑娘,也顾不得那麽多了。我母乃是江南豪商安家女,我父乃是当朝靖安侯。双方门第不匹配,本不该有婚姻之约。父亲原配因産育过世,侯府乃是军伍立身,每年安置伤残老卒花费不小,当年先帝追缴国库欠银,家中拮据,因此才有这段婚事。”

说起往事,江公子声音沉郁,语带叹息:“侯府想要银钱渡过难关,安家想要改换门庭,一拍即合,才有我母亲嫁入侯府。入侯府之后,母亲先有了我,又诞育小妹,只是産后失调,缠绵病榻两载后,终究是去了。”

“父亲为母亲请了诰命,风光大葬。后来,两位舅舅走商时为歹人所害,舅母和几位表兄也因时疫相继亡故,外家只剩表弟一人。外祖父临终托孤,表弟在靖安侯府长大。外祖父把安家家业一分为二,一份给我,一份给表弟,又有重礼谢过侯府,如此,表弟与我一样,在侯府亦被称为三公子,与我一同长大。”

“我也不知,表弟是何时走了歪路,前两年,我因随父剿匪,伤了右手,力气不足,不能从武。一直在家中休养,专心习文。我有些薄名,伤了右手的事情广为流传,表弟就盗用我的身份招摇撞骗,遇到要写诗做赋之时,就以伤推辞。他与我相伴长大,熟知侯府一切,一路行来,倒也没被人拆穿过。”

说到这里,江公子恭维道:“幸亏谢姑娘慧眼如炬,一眼看出他的不对劲,又有花小弟聪慧机敏,这才令事情真相大白。”

“原来如此。”谢寒梅颔首,“他路上骗了多少人?骗财还是骗色?”

江公子面色有愧,“开始只是为了享受衆人追捧的虚荣,后来越演越烈,拿侯府名头给人平官司,又撞到姑娘手中。姑娘对我江家有恩,若非你机警,还不知他要闹出多少丑事。”

谢寒梅看果子,果子微微点头,表示江公子说的是真的,并没祸害别家姑娘。

“唉,不敢以恩人自居,不过受害之人罢了。一出场,旁人就介绍这是靖安侯府三公子,三公子出手大方,说起京城诸事头头是道,又有证明身份的名刺、信物,旁人自然会信以为真。”谢寒梅不好意思笑笑:“如我这等没见识的农女,只当画本上的故事成真了,真有贵公子从天而降,看中我的品貌,要与我结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