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这种事情,有爱于人口中,人人称羡的。也有爱于内心,不能宣之于口的。”
白若瑾看向薛钰,狐疑道:“何以见得?”
薛钰便道:“满京城盛传徐定失了圣恩,连鸿胪寺的官职都保不住,整日埋首在家,一蹶不振。可前几日我去看他,见他穿上年轻时最喜爱的白色竹纹圆领锦袍,束发为髻,戴上了白玉竹节纹的玉簪。”
“刮须润面,翩翩俊朗,宛如十年前要去见心上人一般。他那眼中含笑,待人温柔和煦,一改常态,怕是已经不惧朝中纷议,要去接回他心里真正所爱之人。”
白若瑾忍不住嗤笑道:“堂堂永宁侯,不说三妻四妾,接一个外室也要思虑再三吗?他那妻子王氏虽说也是出自名门,但和永宁侯府一比,根本微不足道。”
薛钰道:“自古妻妾尊卑分明,倘若只是喜欢,纳入府中受些委屈又何妨?怕就怕自己不忍心爱之人受委屈,故而才不肯接回来吧。”
“不过那些都与我们无关,归根究底,那不过是永宁侯的私事而已。”
白若瑾闭上眼睛,苍白的薄唇轻抿着,笑意缓缓而至。
薛钰见他神情似有痛苦,连忙问道:“你怎麽了?”
白若瑾摇了摇头,淡淡道:“没怎麽,只是轿子坐惯了,现在有些晕车罢了。”
薛钰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享福享惯了,连这马车的颠簸都受不得。”
末了,又道:“那你怎麽赶去肃州?”
白若瑾睁开眼,慢慢挺直背脊,双手撑在膝上道:“我会骑马。”
薛钰看着他骤白的脸色,额头上还染了密集的汗渍,突然想起来他之前因为保护楚王而受了重伤,便担心道:“你不会是旧伤未愈吧?”
“诶……你之前怎麽不早说,我让他们把马车赶慢一点。”薛钰说完,準备掀帘吩咐一声。
白若瑾拦住他,淡淡道:“不碍事的,缓过这一阵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