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淑妃喝了口茶,压下舌根泛出的苦腥味,不慌不忙道:“臣妾身子好得很,只是有些苦夏,就不劳娘娘操心了。”
“钟妹妹可不要讳疾忌医。”江皇后笑着示意自己旁边的宫女,“朱瑾,去寻黄太医来一趟。”
钟淑妃身子后倚,也不阻拦,看起来从容不迫。
殿内气氛微妙起来,虞子素坐正身子,垂眼目视地板,这方砖可真方啊。
直到坐在周昭媛腿上的如滟轻咳两声,殿内的沉默被打破,江皇后看向周昭媛,“这都过去半月了,大公主风寒还未痊愈?该叫朱瑾将孙太医也叫来,他最善小方脉,这样,一会儿回宫的时候周妹妹你差人拿上本宫的对牌,让孙太医跑一趟翊坤宫,给大公主开两剂药。”
“多谢娘娘关心。”周昭媛比以往沉默许多,笑容也不似从前,透着些许勉强,“是嫔妾的错,没有照顾好公主。”
如滟抓住关键词,眉毛皱成两团,“药,苦苦。”
她回头抱着母妃胳膊求助,“喝梨水。”
江皇后怔然,半月前那次请安,陆昭容便说要给大公主送梨水润喉,这才过十五日,她竟恍如隔世。
西川一场大雨,沖垮的不只是当地的房屋土地,还有京都权贵间摇摇欲坠的平衡,根系已经腐烂的旧皇党或主动或被动地退出了权力中心,如今的皇帝明显更青睐实干派,寒门贵子频出。
对比一个月前的端阳宴,这次的宴请名单已然换掉不少人。
前朝如此,后宫亦然。
一个虞选侍横空出世,只用了短短二十五天,便晋升到了其他后妃二十五年都不一定能到的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