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子素笑侃,“陛下不担心妾是个大嘴巴?”
“无妨,朕敢说出口,自然没什麽不敢承认的,阿虞不必憋在心底。”他本也不是个藏得住话的人,但宫里似乎没什麽人记得了,他曾经并非一个寡言少语的人。
两人停在廊外一座花架前,上头没人打理的花盆已然被野草占据,经年的风吹雨打和虫蚁啃噬导致木架不少地方已经腐朽断裂,不远处还散落着被吹落打碎的花盆碎片,看样子成了附近不少昆虫栖息的巢穴。
余晖将尽,乾安帝将虞子素的手举到身前,指腹在她手心写了一个字。
陌生的触感让虞子素掌心感觉到些许酥麻,她挨着皇帝的肩膀,看清了他写的是什麽,“晋?”
“嗯。”乾安帝重新与她十指相扣,垂在身侧,而后轻声解释,“日出于地,万物蕃息,曰晋。”
见她仍有些茫然,他顿了顿,道:“晋,是朕的名。”
大业国姓殷,他是第六世,承字辈,名从日,在周岁时得了名字,殷承晋。
“据说是礼部有人碰见了青山观正在云游的陆观主,便请他起了一卦,正好是晋卦,明出地上,他们便将这个字呈给了父皇。”
说起自己的名字,乾安帝却显得有些生疏,前世的记忆太过久远,重生回来已是十岁,尤其太子册封典仪之后,几乎没人会再叫他的名字,登基后就更没人敢叫了,是以再次说起这个名字时,乾安帝自己都觉得陌生。
可母妃明明会叫大皇兄晏儿,父皇也会叫二皇兄小景,喊他时,却都是太子,仿佛在他们眼中,他只是一个特定称号的代行者,是某种权利的具现化,便如现在的太后,只会喊他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