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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公公提的可是永禾三年时出的那份行官律?”

乔吟回到原位,与高末对视,彩面的沖击和扎心的疼痛还历历在目,如今竟与此小女子于公堂再会,高末不禁疑窦丛生。

“这位……师爷,颇有经验。”

他以职务称呼乔吟,亦在心底为女子估价。

储君大人带这麽一个姑娘在身边所谓何意。

“在下只是略通律法。公公有所不知,行官律于三年间出台,更叠过三次。”

“最近的一次仍有此说法。但乔大人就任,乃是二次更叠期间所行之事,应当按照二次之律法依之。而恰巧那次删了此条,多加了另外一条。”

乔吟以她沙哑缓慢的语气一点一滴渗透。

“多加之律上书,凡涉科举舞弊造假,无论后续影响,皆废除官职,午门问斩,其家族上下三代,终身不得参选晋升。”

这一条法例是在前任丞相赵彧经时期所作。

赵相年少时有一挚友,才华精绝于世,言辞犀利明锐,为世家所妒,利用科举漏洞致其终身不得参选,后抑郁成疾,于京都最高处写下绝命书跳楼而亡。因此他对待科举选拔极度严苛。

杨贺文原本认下但求保命,料想以干爹的权势可淡然抹去痕迹,可如今经乔吟一算,根本没有茍活的机会。

“公公……”他口气卑微祈求高末。

高末未能反应,以律法撞律法,一点时间差,结局天差地别。

女子坐于师爷位,当有师爷气,堂堂之意不好对付。至于储君,更难糊弄。

“还是大人抉择吧。”

“本官也不过依律行事,既有此规定,理应按照律法处置。当然,律法之中尚有人情,乔大人官职虽保不住,命倒不是不能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