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告别后,乔吟始终多有不安,问及他的打算,本意是要带落屏返程。
所谓落叶归根,他们生来登州归则登州,这次他决定不再由着落屏的性子,执意要离开这方伤心地。
同行的伙伴已替他将千里运来的行李再次带回,乔吟于幽州也徒生一层无形的隔阂,準备随他走一趟。
一则是担心朝联一人落魄归家路遇危险,二则也想留些空间整理思绪。
落屏的死太过突发而蹊跷,且在她刚回幽州的第一日,种种迹象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是沖着自己来的。
离开,或许能给迷雾重重的局势拨开一层暗影。
朝联与落屏都是家生子,人际关系简单也清淡,葬礼安排的宁静祥和,偶有唏嘘者搭话亦不理睬,无论好意或是恶意。
乔吟从面上未发觉落屏的异常,故不愿再惊扰沉睡的故友,安静地陪她埋入尘土,愿有来世换她相守。
她独行登州闹市。离去许久,周围人已想不起来人的记忆。
衙门外,一位素衣垢面妇人正跪在出口处,身边用担架摆放着一具冰冷尸体,嚎哭着求大人要个公道。
登州县令乔宗丰一把半白的胡须略显苍老,弓着腰踩在最底下的一层台阶好言相劝。
妇人的丈夫是陪同衙役上山抓捕一偷银小贼时,意外失足而亡的。衙门早前便给过一笔慰问金,妇人却执意要以衙役的丧葬标準来对待丈夫,明摆着是要狮子大开口。
妇人迟迟不将丈夫下葬,尸体发出的恶臭弥漫于四周空气中,靠近几步没的让人泛恶,她只管以闹为器,半点不给衙门面子。
为了躲闹,乔宗丰无奈答应她,再私人从俸禄中抽出一笔补偿给她,这才劝得妇人将丈夫先行安葬。
乔吟冷冷观完这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