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簌簌一時間愣住瞭,沒再說話,在春梅看來,那就是一種默認,她再次提醒,“沈暢涔這次來,說是為瞭小姐的一個承諾,你和他曾經約定好瞭,他這次是來履約的。”

可是簌簌不記得自己和他有過什麼約定,於是,簌簌也就默許春梅帶著沈暢涔進來瞭。

雕花的木門被輕輕推開,簌簌下意識就追隨著從門縫裡透露出來的光,於是她看到瞭一張還很年輕的臉,一頭烏黑的發絲被發帶規規矩矩地系在腦後,他似乎是刻意打扮過,衣裳的顏色和款式很明顯已經過氣,但洗得幹幹凈凈,他本身體態就極好,光是在那裡站著都像是一顆筆直的松,稍稍註意下打扮就已經勝瞭許多人。

簌簌松瞭口氣,心中的大石頭重重落地。

她不愛和年紀更大一些的沈暢涔相處,覺著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看上去很平靜,縱容著簌簌的每一分脾氣和人性,言行舉止更是挑不出一絲差錯,可是簌簌卻總能發現他看似平靜的眼神底下,被竭力壓抑著的瘋狂。

要是放在現實,簌簌隻敢變成縮頭烏龜藏起來,隻是仗著在夢中,她才敢發洩對於沈暢涔的不滿,還隻敢發洩一部分。

春梅為沈暢涔倒瞭茶水。

茶水顏色極好,散發著悠悠的茶香。

杯子是簌簌特意選的青瓷,筆墨丹青畫瞭一隻小貓正在撲蝴蝶的圖案,泛著近似玉石一般的光澤,簌簌很是喜歡,平日裡用完瞭總是會讓春梅細細擦幹凈,拿熱水泡瞭晾幹後再收起來。

簌簌看著沈暢涔的臉,內心泛起一陣惡心,是那種濃鬱的薑汁味道堵在喉嚨裡的感覺。

簌簌幾乎是下意識的,沒有經過任何思考地說道:“春梅,再去拿一套茶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