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蘊秀理瞭理自己的裝束:“我初來奉山,萬事都還陌生得緊。你既生長在奉山,便勞煩帶我四處轉轉,熟悉一下此地風貌。”
“這算什麼事兒,您有令我哪敢不從呢?”
地頭蛇滿口答應,心道正愁沒個機會探探這新官虛實。他將衆人撇下,笑嘻嘻地上前給人引路。安蘊秀隨他出去,順口問道:“閣下怎麼稱呼?”
“梅成。”他道,隨即又問,“小大人您貴姓?”
“姓安。”
“嚯,這個字不錯……”
二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出瞭山寨後一一看過田壟江岸等地,又聽梅成粗略地介紹瞭下奉山縣的現狀。
越看,安蘊秀的眉頭就皺得越緊。
奉山縣人口雖少卻也到瞭七千,眼下卻看不到半分生動,與她預想中的邊陲之地民風剽悍、鄉紳富戶囂張跋扈完全不一樣。入眼景象隻有貧窮與麻木,仿佛一潭掀不起風浪的死水。
“我們這兒離大淵近,即便沒起戰事,小打小鬧也不是我們受得起的。”
辛苦種植的莊稼不是未成熟便被毀壞、就是成熟瞭再被奪走,年年入不敷出,填飽肚子都難,更何況還有賦稅。有些能耐的早早搬離瞭此地,留下他們這些沒本事的,隻能被大山大江、匪徒草寇困囿在此。
梅成說得滿不在乎,說完後卻又饒有興味地看向她:“不知小大人有沒有什麼良策,能解決這些問題?”
“紙上得來終覺淺,真要動手治理,你們當地人的意見應是更妥帖。”安蘊秀不動聲色地打太極,目光亦帶探究,“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