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做法倒是光明磊落,但安蘊秀也說不出究竟妥不妥當。
“其實我很佩服你,出身不高,卻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並能為之努力。我這種出身書香門第的人,即便沒有權勢加身,本身也占瞭大便宜。”
桌子上擺著酒,江抒懷也不客氣,伸手便拿過來倒瞭兩杯。安蘊秀說自己戒酒,他也不勉強,隻一杯一杯地接著灌自己,似乎要待不省人事,某些壓抑許久的話才能說得出口。
“當初你高中會元,我很是不服氣,覺得你搶走瞭我的囊中之物。面上雖不睬你,心裡卻把你當成勁敵,事事與你對標,不肯落下一處。”
“後來我高中狀元,你屈居探花,我很高興,覺得自己的努力總算見瞭成效,卻刻意忽略瞭你四面楚歌的處境。及至你前往奉山縣,我穿著狀元襴衫打馬遊街,看著身側空落落的位子,才逐漸察覺出些異樣滋味。”
“如今看來,你還是那個光芒萬丈的魁首,是我輸瞭。”
“……倒也不至於這樣說。”
安蘊秀汗顏,真要比學識,當初的自己必然比不過江抒懷,她甚至覺得探花名頭都是乘瞭東風的,輸給江抒懷完全沒有不服。
至於別的,安蘊秀在洪傢的壓力下高中會元,令江抒懷萌生戰意去摘狀元頭銜;江抒懷在小巷中教授學生,也讓安蘊秀意識到腳踏實地才有出路。二人都曾在迷茫時給予過對方指點,本就沒有誰輸誰贏的區別。
江抒懷似乎笑瞭一下:“你也不必勸我,事到如今,我是心服口服。”
“看著朝中你來我往爭名逐利,我時常會懷疑自己多年的苦讀究竟是為瞭什麼,難道是為瞭供這些奸人驅策?這般想著,便愈發羨慕你能初心不改不卑不亢,沉下心來經營奉山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