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時響起。
他生澀地重複一遍,“我愛你。”
又一遍。“我愛你。”
迎著女孩漆黑的眼仁,在她清澈的眼裡,倉皇倒映出他的病態、不堪。
他怎麼可以不愛她。
但他的愛,是熟透的蘋果滴下的黏膩汁水,是過期的,被污染的玫瑰。他是瘋子,是兇手。他想愛她,可局促地不知道該捧出些什麼…曾經的他或許知道。
虞夏註視著他。青年這些日子應該很累,他長年累月被失眠所擾,加上這些天裡,既要照顧她,還要抽空處理堆積的工作,幾乎所有空閑的碎片時間都被填滿。
他眼下一些淡淡的青色,很些微,襯著過分白皙的皮膚,有種脆弱的美感。不顯得憔悴,反而更添勾人。
虞夏突然覺得他其實很可憐,或許,她也該回報他一些什麼,她想。
“那你呢,你希望我愛你嗎。”她聲音幾近天真的引誘。
顧清闌不受控制地輕點瞭一下頭,沒有人不渴望愛人的回應,隻一瞬,他又緩緩搖頭。
他的嗓音幾分艱澀,如石縫間凝滯的澗泉,“我希望你愛我,又希望,你不要那麼愛我。”
“其實我更希望,你隻愛自己。”
“你該有你自己的人生,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該成為你的羈絆。”他的語氣近乎固執,說到後半句,猛然低下去,“包括我。”
虞夏像是難以理解一般,搖頭,“你在說什麼……”
顧清闌繼續,“其實我後悔瞭,你知道嗎,夏夏。或許那天我就不該告訴你這些事情,可我沒忍住。”
那時,他卑劣地撕開可怖的傷口,乞求她的一點垂憐。如飲鴆止渴,怕被她厭惡,又怕她絲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