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闌的手顫瞭顫。

那些長久纏著他的噩夢裡,他最恐懼的事情變成瞭現實。

等他瘋瞭一樣趕到醫院,在親眼看到女孩的那一刻,神智才漸漸回攏。

她沒事。

她沒事。

他再三在心底默念,幾乎有種落淚的沖動。

接著就聽到她那個不太聰明的同事沖他嘰裡咕嚕說瞭一串不明所以的話。

從“他人剛剛不還在繳費機前嗎”到“你是誰?”…什麼亂七八糟的,顧清闌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徑直走向虞夏。

虞夏有些慫,她極少看見顧清闌生氣的樣子,從小到大。大部分隻在她傷害到自己的時候,比如貪玩摔傷,或者換季的時候隻要風度不要溫度,衣服穿很薄,不註意保暖之後感冒傷風。少年會板著臉給她塗藥,或者端著感冒藥,一副要給她強灌下去的死人臉。

就像現在。

這傢夥看著就很想罵她。

虞夏繃著一張小白臉,面無表情地默念——還在冷戰呢絕對不能慫她可有骨氣瞭才不會怵這隻笨貓冷臉這次要是她先低頭那以後還得瞭——

“餓瞭沒有?”

她似乎聽到瞭他的嘆氣聲,青年在她面前半蹲下來,他有很多話想說,見她可憐兮兮地坐在這又冷又硬的椅子上,眨著眼,有些不安,狼狽的樣子像隻無傢可歸的流浪貓,頭發亂糟糟,臉上還沾著可疑的灰。他默默,千言萬語彙成一句嘆息般的“餓瞭沒有?”

帶你去吃東西。

虞夏一愣。

極少數的時刻,她沉溺在青年深海般的眼眸裡,溫柔的,等待的目光。對,他仿佛永遠這樣等著她。突如其來的委屈席卷心頭,就像走丟的孩子碰到最親近的人才會哭,她紅瞭眼睛。

虞夏伸手抱住他,將臉埋在他胸口就開始哭,揪著男人的大衣領口,她知道哭得很丟人,但這時,委屈壓過瞭羞恥。

女孩嗚嗚咽咽的話語聽不太清楚,大致是什麼“……我為什麼倒黴成這樣……”明明已經很努力在活著瞭但還是被劇情給找上來瞭,為什麼偏偏是她?為什麼她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