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有的負面情緒,他全盤接受。
掌心底下傳來的溫熱觸感,虞夏微微晃神,脫瞭外套,他隻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衣,她的手覆在他清瘦的背脊上,她能感覺到他此刻身體的僵硬。青年避開她的視線,倏然彎下腰去,他開始咳嗽。
她用言語刺痛他,冷眼看他從生理到心理都極度難受。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她掀著唇角,漠然地問,“這個問題,本該早問你的。”
舊友重逢時一句無關痛癢的問候。
虞夏一隻手撫上他的臉,顧不得青年的幾分不願,強硬將他的臉朝自己的方向掰過來。
她明知故問。
“你瞧,都不用我問。”女孩的手漫不經心地蹭瞭蹭他泛紅的眼尾,看那一塊肌膚被揉捏得透出血色來。他勉強止住瞭咳嗽,用手遮住唇,聽她說:“你過得不好,一點都不好。”
“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虞夏摁住他伸向西褲口袋裡的手,將那瓶藥從他口袋裡拿走。
顧清闌垂下的指尖在微微的顫抖,他痛苦到筋攣,幾乎要再次彎下腰。
“解離癥。記憶混亂,出現幻覺與幻想,分不清現實,對周遭事物覺得陌生、或是不真實感,伴隨的是抑鬱、焦慮、失眠…的狀況。這是極大壓力或是極大創傷的後遺癥。”
“…你到底經歷過什麼?”
虞夏捏住他的下頜,擡起他的臉,在這雙充斥著壓抑痛苦的眼睛裡,似有淚光劃過。
他還在咳嗽,被水光浸潤的唇色澤鮮豔。她伸出手指,不顧他的意願,抵進去,摩挲他的齒尖,唇瓣無法合攏,青年唇角有透明的水漬淌下,他眼尾紅紅。她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或者,我換個問法。你看到過什麼?”
“…你到底在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