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建南長長地嘆瞭一口氣,說出口的話卻讓周文愣住。
“她真的舍瞭所有的骨肉至親麼?還是為瞭保住真正的至親,舍掉瞭一些,其實不那麼親的?”
骨肉至親
“你說她冷酷無情, 那你與嫂夫人這些年如何能既風光,又逍遙?自古位極人臣者有幾人在放下權勢後,能得善終?你憑什麼能是例外?莫非是你權勢不夠史書上赫赫有名的權臣重?還是你登高時的所作所為不夠史書添上幾筆濃烈色彩?老朋友, 人生在世誰不得做幾次舍取,而取舍之所以艱難,關鍵不就在於,兩樣東西同樣重要,隻是最後被選擇的,要更重要一些麼?”
相對之下, 要是與之相比較的根本不重要,那還算什麼取舍?
又何必為難。
周文神色變得極其複雜。
一些往事, 隨著老友的話, 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一時是那人溫柔的, 大度的, 聰慧又平易近人的模樣。
一時又是霸道的,冷漠的,決絕而高高在上的模樣。
“瑾兒可知道你送她到長安城的目的?”好半晌後, 周文沉聲詢問。
“她到底才十四歲, 有些話怎麼好說透?”葉建南笑道:“何況這種事情, 說到底還是要看陛下的意思。咱們這些年吶,也不必做旁的,隻安心讓孩子在長安城求學就好。”
周文心中一動:“前陣子她關掉上書房,不是一時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