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宗再硬的心都軟瞭幾分,低聲問:“夢見什麼瞭?”
華陽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人。
縱使已經生離死別三年,她當然還認得自己的丈夫。
他穿瞭一身白色中衣,或許是死去的人,在地府都這麼穿?
他活著的時候,總是沉著一張臉,仿佛人人都欠他的,這時卻瞧著溫和瞭很多。
畢竟是死過一次的人,再大的戾氣都消瞭吧。
他們這對兒夫妻,曾經隻有相看兩厭,如今,華陽竟在他身上找到瞭那種值得依賴的感覺。
她依賴過父皇,父皇卻忙著與後妃尋歡作樂。
她依賴過母後,母後卻更關心弟弟能否坐穩東宮、龍椅,操心勞神。
從她出嫁的那一刻起,作為一個已婚婦人的她,似乎就該長大瞭,連對母後撒嬌都變成瞭不懂事。
華陽一點都不喜歡這樣,她想繼續做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被父皇母後寵愛疼惜。
如果陳敬宗還活著,華陽不會在他面前露出這一面,可他都死瞭,說不定天亮瞭就會離去,她還介意什麼?
她撲到陳敬宗的懷裡,臉貼著他的胸膛,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腰。
陳敬宗全身一僵。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這般抱過他,婚後這半年,她除瞭擺臉色,做的最多的是將他往外推。
熱淚打濕薄薄的中衣,那一塊胸口都涼涼的。
陳敬宗暫且壓下那絲怪異,一邊抱住她,一邊輕輕地摸著她的頭:“到底夢見什麼瞭?”
華陽心不在焉地應著:“我沒做夢。”
陳敬宗:“那你為何哭?”
華陽一怔,慢慢地擡起頭,望著他問:“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