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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廷實本能地抓住賬本,卻沒有打開。

看什麼呢,妻子每花一筆大錢都要在他耳邊念叨一番,他都快會背瞭。

他是個粗人,這些年的確是妻子在打理傢中的一切,包括照料鋪子,包括修繕宅院、接人待物。

大哥出銀子、妻子出力,就他沒用。

“算瞭,不說瞭,總之大哥他們難得回來住兩年,咱們別為銀錢吵,鬧出去不好看。”

齊氏冷笑:“我可沒想吵,是你眼裡隻有自己兄弟,沒把我當人。”

陳廷實無奈地嘆口氣,接下來無論齊氏說什麼,他都不再還嘴。

陳廷鑒在書房寫折子,陳伯宗鉆研學問,陳孝宗負責教導子侄功課,父子三個都有事可做。

隻有陳敬宗,困在一座小小的院子裡,悶得不行。

昨日的弓箭已經做好瞭,他還想進山。

“我這一去,可能黃昏才回來,如果老頭子找我,你找借口幫我蒙混過去。”

背著弓箭,陳敬宗來次間跟華陽商量。

他一身灰色佈衣,不看臉隻看身形,活脫脫一個山間獵戶。

以前華陽不喜他天天往山裡跑,既違背瞭服喪的禮法,又算是不務正業。

現在不想計較這些,就又覺得他去山裡也好,業精於勤荒於嬉,打獵何嘗不是一種練武。

他也就這一身好本事能拎出來誇誇瞭,真把武藝廢瞭,更叫人沒眼看。

“去吧,仔細別叫人認出來。”華陽一邊翻書一邊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