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眉頭一簇,她差點忘瞭,上輩子陳敬宗幾乎頓頓都要喝兩口!
陳敬宗不以為意,跨進來,將酒壇子往桌子上一放,他再坐下,一邊拎起茶壺倒茶一邊解釋道:“上午打瞭兩隻兔子,特意翻過山頭去十幾裡地外的另一個鎮子換瞭酒。”
他說的輕松,然而又是翻山又是徒步來回二十多裡地,就為瞭一壇子酒!
華陽厭惡酒氣,連帶著也不喜歡陳敬宗為瞭買酒花這麼多心思。
陳敬宗打量著她的臉色,無法理解她這脾氣。
陳敬宗神色一正,回憶片刻,道:“你讓我睡床的條件可不包括禁酒,你要是嫌味道大,我保證會仔細刷牙。”
她厭酒的另一個原因,是宮裡的父皇。
父皇召見大臣時儼然一副明君做派,私底下卻喜歡飲酒縱樂。九歲那年,華陽無意間撞到父皇酒後強迫一個宮女,父皇通紅的臉龐、言語的粗俗、舉止的猥/褻,一度都是華陽的噩夢,導致她從那年開始抗拒見到父皇,見到瞭也難以壓抑心底的惡心。
陳敬宗隻是小酌,可華陽很擔心哪天他會不會喝多瞭,會不會也像父皇強迫宮女那樣強迫她。
記憶中,有一次她與陳敬宗去外祖父傢裡赴宴,那天陳敬宗就喝多瞭,華陽沐浴出來,發現他坐在床邊,通身酒氣,黑眸沉沉地盯著她。
華陽表面鎮定,冷冰冰地叫他去前院睡,實則藏在袖子裡的手都在止不住地抖。
公主又如何,與陳敬宗單獨相處時,她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女人,連陳敬宗一隻手都掰不過。
幸好,那晚陳敬宗依然很聽她的話。
這人就是這樣,不斷地做著讓她嫌棄的事,卻又在死後總能讓她想起他的一些好。
“最多一碗,不許多喝。”華陽再度妥協瞭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