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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與初夏交替,到處都暖洋洋的。

些許微風入室,被屏風阻擋窺探,沈映蓉散瞭發,換上寢衣舒適地睡瞭三刻鐘。

日子過得愜意,她胎穿到這裡二十年,隨著年齡的增長,早已把前生的過往忘得一幹二凈。

在娘傢得父母疼寵,在婆傢得丈夫喜歡,公婆又開明尊重,不愁衣食,能很好適應當下環境。

魏氏掐著時辰喊醒她。

心中惦記著事,沈映蓉睡得不算太沉。青禾送來溫水供她凈面,魏氏伺候她梳洗。

婦人圓髻是沈映蓉的標配,她不愛繁縟,也不喜歡珠釵滿頭。

飽滿的額頭大大方方露出,發髻上一把玉梳櫛,旁邊點綴小巧珠花,配正紅發帶。

峨眉粉黛,朱唇皓齒,容貌算不得頂尖,卻自帶書香氣的文士風流。

清冷雋秀。

換上月白忍冬紋大袖外衫,魏氏把她收拾妥帖,才伺候著出瞭門。

傢中有騾馬車,早已在門口等候。

見主仆出來,馬夫把杌凳放好,魏氏攙扶沈映蓉上車。

待魏氏也上去瞭,馬夫才取走杌凳,趕騾子前往青石坊的春暉園。

此刻吳閱在二樓的“秋”字號包廂裡陪同王縣令應酬鹽商。

他有功名在身,十六歲就中舉,本以為會試也能順風順水,不曾想奮戰瞭九年都未高中,迫不得已退而求次,在衙門謀瞭縣丞差事,再繼續參加會試。

吳閱不喜鹽商銅臭,一沾酒就上臉,佯裝半醉的樣子靠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