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之見,爹平生所願既然是科舉,不妨重新撿起。
“你是你,阿寶是阿寶,以前為著養傢糊口把自己放到瞭一邊,如今子女們無需你操勞,便該好好為自己活一回。”
這話頗令人窩心。
沈方哲頗覺詫異,笑吟吟問:“惠娘什麼時候有這般覺悟瞭?”
沈映蓉也笑瞭起來,“是四郎跟我說的,你別看他紈絝,卻比多數人都活得通透。
“以往我就當他是個不務正業的,不曾想對處世很有一番見解。
“他同女兒說,讓我走出去,像個男兒那樣立起來。既然喜歡書畫,便走出去結交志同道合之士,勿要守著後宅那一畝三分地瞎折騰。
“爹還是讀書人呢,到底沒有他活得通透,在他眼裡,從來不會拘泥於女兒身,隻要是自己想去做的,就隻管放手去做。
“起初我怎麼都看他不順眼,一門心思想著回宜州,後來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份豁達把我打動,覺得他比吳閱的格局大,容得下人,便想著,或許這個人沒有那麼不堪。”
聽瞭她的感悟,沈方哲欣慰道:“天底下的男兒到底受禮教約束,包括你爹我,也不能免俗。
“四郎有這般悟境,可見是個聰慧的。
“你能遇到他,雖然開頭不好,但結局想來應是好的。”
沈映蓉點頭,“他是傢裡頭的‘逆子’,幾位兄弟裡頭最不受管束的那個,從小挨的訓最多,也是最不知天高地厚。”
父女倆就蕭煜的話題聊瞭許久,皆覺命運奇妙,明明是避之如蛇鼠的人,偏生湊一塊兒瞭。
現在跟鐘傢那邊談妥後,沒過幾日蕭煜把自傢老子約到鐘傢,三方見面會談這樁親事。
沈方哲有瞭先前的經驗後,面見蕭宏笙的狀態要好得多。
因著有蕭煜從中周旋,這場會面倒也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