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睛,舉起手丈量著恒星間的距離,“如果這個世界有主角,那一定是你吧。”

殳柏支起一隻長腿,下巴靠著膝蓋,倦怠似的垂下眼皮。

“想多瞭,”她的聲音淡淡的,“誰一帆風順瞭。”

“小學不願意去補課,你外公把我吊在院子裡的樹上打得皮開肉綻,血流瞭一地。初中因為不愛說話被孤立瞭。逃課逃學去打拳,斷瞭三根肋骨,住院五次,搶救兩次。你外公外婆把我鎖在六樓,我單手爬窗爬到一樓,被抓住後讓保鏢打斷我一條腿休息瞭半年。”

“高中叫我去讀什麼國際,我離傢出走在外面流浪三個月。插花課禮儀課舞蹈課樂器課反正各種各樣都逃瞭個遍,好賴就是一頓打。高二挨完打吃飯吃著吃著吐血,發現打出問題來瞭,又在傢修養一年,還好我讀書早。”

她翻開打火機,含著煙,那點火星在黑夜中綻開,映亮白皙的臉龐,在黑藍色總是深沉的眸中跳躍出火光,薄紅的唇銜住煙,聲音模糊低沉。

“我要參軍,你外婆拿命威脅我,你外公說要找人殺瞭我。後來上瞭大學,沒事兒就往拳場跑,你小姨每次看見我受傷都哭的很傷心。特別痛苦啊,這種愛。”

“你還小的時候,你媽媽被畜生欺負有瞭你,被認回來的時候我去趙傢村接你們,你的眼睛很亮,兇巴巴的。我當時覺得你適合打拳。”

“越長越大,你想融入傢裡,想要在學校融入那些小團體。”

“但是……”唇角的煙蒂被風吹的明明暗暗,化作灰去,“為什麼呢?”

“我們都愛你。”

“你愛我們。”

“這已經足夠瞭。”

最後的最後,看著海風席卷著一個浪花白白地滾過來。

她非常正經地強調:“而且我沒有看不懂氛圍,我的情商非常高,你有點冒犯我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