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斜陽正從花樹枝幹間篩落,正照著他半邊側臉,更顯身骨修玉,奇秀天成。
薑洛看到來人,心中稍稍松一口氣。
裴涉緩步從容而來,一手牢牢扶住薑洛搖搖欲墜的身體。
薑洛緊緊攀住先生的小臂,胸口不斷傳來陣陣劇痛,幾乎要叫她痛暈過去。
裴涉垂目望過來,隻見薑洛面白如紙,慘白的嘴唇動瞭動。
他看懂瞭。
她說。
不要讓別人知道。
身後那道如有實質的視線緊緊盯著她。
薑洛咬緊牙關,胸口是如鼓的劇痛,鬢發被冷汗浸透,她幾乎咬破嘴唇,盡可能不露出破綻。
她在博一條生路。
她不能有破綻。
她不能被人發現她的弱點,她不能被同情。
裴涉垂目看她,而後移開視線,不願再看薑洛那般決絕的眼神。
“侯爺、不必送,告辭。”
薑洛聲線低沉而冷淡,帶著微微顫抖。
言罷,她背對著他,匆匆上瞭馬車。
青帷馬車很快轉過街角,“噠噠”馬蹄聲淹沒在熙熙攘攘的鬧市。
馬車中,薑洛死死攥著掌心,死死守著自己最後一分神智。
“……藥、藥在袖袋裡……”
裴涉面沉如墨,迅速取出藥丸,送入她口中。
她急急吞下藥,大片大片的鬢發被冷汗浸透,因劇痛而痙攣的身體緊緊蜷縮,如同落水的幼犬。
“倒計時結束,懲罰開始……”系統的聲音有些顫抖。
胸腔中是錐心刺骨的痛楚,四肢百骸驟然遍佈電擊般的劇痛,幾乎要叫薑洛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