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眼皮緩緩睜開,入目是白色的軍帳。
他動瞭動手指,隻覺胸口傳來鉆心的劇痛,每一寸身體都燒得滾燙。
軍醫慌忙湊上來,喜不自勝道。
“蕭、蕭將軍您可算是醒瞭?!!”
“將軍身上新傷未愈,心口又生生中瞭一刀,已經昏迷瞭整整五日啊!!”
“要說將軍真乃神勇命硬之人,好在那一刀偏離心脈半寸,否則就是大羅神仙來瞭都難救啊!將軍此番大難不死,真乃是天佑神跡!”醫官滿眼激動難抑。
蕭伏咬牙強撐著坐起身,聲音嘶啞。
“……帝、帝君在何處……”
軍醫愣瞭一下,才道,“五日前帝君已整軍啓程返回雍都。”
蕭伏吃力地半臥在榻上,數日的高熱讓他的嘴唇幹涸皸裂。
聞言,他低低笑出聲,笑聲嘶啞難聽,持續的笑聲讓傷口幾乎崩裂開。
軍醫被嚇得一時呆愣在原地。
將、將軍莫不是瘋魔瞭不成??!
隋廣知道人終於醒瞭,長舒一口氣。
他在榻前濃眉緊皺,白發下一雙虎目含威,終究是嘆息一聲。
“那日你都做瞭何事,為何帝君如此震怒,竟不惜親自動手殺你。”
帝君對隋氏一族有恩,若是蕭伏有瞭異心,他隋廣也不會顧及往日父子情分,會替帝君親手殺瞭這逆臣賊子。
卻見蕭伏眼中陰翳更甚,帶著戾氣和自嘲,“義父放心,我不過是帝君所執的刀斧,絕不會傷她一分一毫。”
“凡敢阻擋她的,我都會替她殺盡,即使拼上我這條命。”
千裡之外黑夜蒼茫,唯一輪孤月高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