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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各種大牌公司都對山寨版無可奈何,江楠要維權就更困難瞭,她不打算在上面浪費時間:“起訴不瞭,但我可以斬斷他們伸向我們的觸手,我打算對外公佈長相憶上的每一款新包,都隻上架半年,然後宣佈停産。”這樣才能保證消費者拿到手裡的才是真正的“限量版”,也能最大程度地保護産品的價值。

小婷不太能理解,愛妃跟愛卿賣得那麼好,就算有同類競爭,最多降點價就是瞭,為什麼要停産?有錢不賺不是傻子嗎?但做決定的是江楠,她有意見也不敢發聲。

但齊思均幾乎馬上就想通瞭,心裡對老板斬釘截鐵的決策敬佩加贊嘆不已,為瞭保住長相憶的價值,江楠的策略根本就是釜底抽薪。爆款多難出啊,銷量這麼高,利潤這麼好的産品,她說砍就砍,不帶一絲猶豫,這份魄力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那我們不賣包瞭嗎?”小婷不解地問。

“當然賣,以後我會爭取每個月都上兩到三款的新包。”當然都出自她的設計,隻是現在不知道有沒有人做網站瞭?她也是時候給長相憶做一個網站瞭,有什麼新款,都放上去,顧客們打開網站就可以看到新款包包的樣式,不用像現在這樣,每天打電話過來咨詢。

元旦活動後,就連齊思均也上手瞭,江楠的期末複習階段也來臨瞭,她不再把精力都放在店鋪經營上,而是全心全意投入瞭緊張的複習之中,隻在每天下午抽出半小時到一小時的時間聽兩個員工彙報店裡的情況。

天氣越來越冷瞭,江楠看書看累瞭,想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裹著羽絨服走到瞭陽臺上。

原來陽臺上養著的多肉早被她移到瞭室內,整個陽臺光禿禿的,天上烏雲壓城,讓人感覺沉甸甸的,仿佛下一秒就有暴雪。

好冷啊,她揉瞭揉不過幾分鐘就要凍僵的手指,目光看向遠方,心底在輕聲呼喚,安燃,你在哪裡?這麼冷的天氣,你有沒有吃飽穿暖?

而此時祖國西南面金三角一個金礦前,安燃一身破爛的長袖衫,腳戴鐐銬,正半彎著腰在淘金,他的身邊站滿瞭跟他一樣戴著鐐銬、神情麻木的洗沙工。渾濁的江水沖刷出大量的泥沙順著山崖洶湧而下,到瞭山腳水勢變緩,日積月累下形成一小塊沖積平原,而此時大量的淘沙工手拿淘金盤,神情麻木地重複著一遍又一遍的洗沙動作,周邊四五位荷槍實彈的壯年男子神情兇惡,不時盯著想偷懶的人,偶有不順眼的就拉出來幾槍托上去,洗沙工便抱著身體翻滾起來,頭上臉上全是血。荷槍男子放聲大笑,以折磨人為樂,威脅幾句見洗沙工還不站起來的,頂著他的額頭就開槍射擊。

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洗沙工換瞭一批又一批,留下來的人已經從最開始的憤怒、怨恨,轉變成唯唯諾諾,繼而是麻木不仁,時日久瞭,打人的慘叫聲不再能引起他們的註意。人命在他們面前不如一隻夾雜著粗糠的饅頭來得更有吸引力。

他們的註意力往往在吃飯的時候最集中,也最兇狠,這裡的食物沒有按需分配可言,所有人的飯食都是靠搶,誰的實力強,誰搶得快,誰就能活命,這種情況下是沒有時間給你細嚼慢咽的。動作慢的、瘦弱的搶不到,就隻能餓著肚子繼續幹活。不吃飯沒有力氣幹活,被警告個一兩次還改正不瞭的,就逃不過被槍殺的命運。

但奇異的是留下來的洗沙工卻有一大部分是很瘦弱的,他們就像是沙漠裡最讓人厭惡的豺狼,不動聲色地蟄伏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撲上去狠狠地咬住你的喉嚨撕下來一塊肉。因為體力爭不過別人,他們中有智慧的人組織瞭團結作戰,隻有牢牢捆成一團,他們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力量爭搶到食物,搶到的食物平均分配,確保每個團裡面的人都不會餓肚子。所以越來越多身體瘦弱的人為瞭活下去加入其中,人數差距過大的情況下,體能強壯的大漢也隻能避其鋒頭,輕易不敢惹這群瘦弱的人。各個擊破?不存在的,在性命攸關的壓力下,誰也不可能分走一絲屬於他們的力量。

不僅如此,他們還不斷地吸收新進來的弱者,為他們打前鋒,做肉墊,收留他們不是慈悲,是徹頭徹尾的惡。

安燃新進來不久,他強壯的體格一下成為瘦弱群體最先攻擊的目標,對上這群人,安燃也隻能避其鋒芒,在他們搶夠食物後再跟餘下的人爭奪活命的口糧。

瘦弱群體的領頭人阿巴像山羚羊一樣靈活幹瘦,他的目光精明狡黠,是在這個洗沙場活得最久、資歷最老的一個,他精於算計、手段狠毒,所有被他盯上的人幾乎都沒有好下場,作為瘦弱群體的領頭人,他以身作則,從來不比其他組員享受更好的待遇,他制定計劃、設計方案,身先士卒直接上前線與人幹架激搶,所以他才能夠收服人心、指揮得動這麼多饑餓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