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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阿巴挺直瞭腰,手指捏得咔咔作響,他在雨中悠閑地踱著步,像隻山羚羊般敏捷又輕盈。

安燃從來沒跟阿巴說過話,隻知道他是緬甸人,來這個洗沙場很久很久瞭,可能已經超過瞭十年,是這群人裡面元老中的元老。但剛剛的那一腳,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能掃得出來的。

安燃貼著樹,有點驚疑不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阿巴微微一笑,轉頭跟安燃道:“小子,仔細看看,真正的‘蛇打七寸’。”他不再說緬甸語,而是標準的中文。

安燃的眼睛猛然睜大,隻見阿巴靈活的身體直驅上前,雇傭兵對他揮出匕首,他靈巧地往他肋下一鉆,一個反手回頭,手指已經掐往瞭雇傭兵的喉嚨。

雇傭兵喉嚨一聲碎裂的聲音響起,他眼球突出,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看起來足有五十多歲的人,一隻瘦得隻剩下骨節的手捏碎瞭他的喉嚨。

兩百斤的身體像一座山般倒下,跟之前的每一個人一樣死不瞑目。

安燃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切,這一招“蛇打七寸”是特種部隊才能學的絕招,隻要在生命受到嚴重威脅、生死必爭的時候才能使用,眼前這個人是怎麼會這一招的?他不是緬甸人嗎?

阿巴走到他的面前問:“你是誰?”

安燃驚疑,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這人不放,阿巴不是緬甸群首嗎?為什麼會說這麼流利的中文?還有他剛剛施展出來的那一招,是巧合還是?

他沉聲道:“你又是誰?”

阿巴緊緊地盯著他不放:“你是軍人嗎?你剛剛那一擡蛇打七寸是跟誰學的?”他的聲音顫抖瞭。

一股莫名的感覺忽然襲擊瞭他,他站直瞭身體,盯著阿巴的眼睛:“我是軍人,你是誰?”

阿巴深深地吸瞭一口氣,滂沱大雨下,安燃分明發覺他的眼睛裡泛起瞭淚花,他緩緩地站直瞭身體,朝安燃敬瞭個軍禮:“我是b軍區特種作戰部隊85級指導員,聶先師!”聶先師這個名字一出,兩行淚從他的眼眶裡流下。

安燃大震,聶先師?那個十幾年前在b軍區留下瞭無數神話與遺憾的聶先師?他不是牲犧瞭嗎?他怎麼會在緬甸?

但安燃不敢輕易相信他,哪怕這個人剛剛救瞭他的性命:“怎麼證明?”

怎麼證明?聶先師一陣恍惚,時間太久瞭,多少年,他僞裝成緬甸人才能在這地獄裡活下去,差點連自己的母語都忘記瞭,但是時刻印在心裡的名字,他這輩子都不能忘記,他一邊流淚,一邊念道:“李大利,鐘孝正,譚建明,許之航,孔笙,你認識他們中的哪一個?”

安燃渾身一震,像個孩子般撲到瞭聶先師的懷裡號啕大哭:“指導員,孔笙是我的老班長,這招蛇打七寸就是他教我的。”

聶先師緊緊地抱著安燃默默流淚,眼淚鼻涕爬瞭滿臉。

鐵蛋站在一旁,看著兩個人哭,他也一起哭,原來他們都是軍人,若不是這樣,他們根本沒辦法在機槍的掃射下逃離。

兩人激動瞭一會兒後,聶先師先冷靜下來:“天快黑瞭,我們得盡快離開這裡,這裡每隔十幾公裡就有一個雇傭兵的駐點,非常危險,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拼不過。”

是要走,但不能毫無準備的走,他們身上一點物資也沒帶,莽撞地進入茫茫大山必死無疑,趁著雨大,他們迅速走回瞭淘金場的營地,打開瞭雇傭兵們的倉庫,裡面物資很齊全,還放著幾個雇傭兵的裝備,安燃扯過幾個大包,扔給聶先師跟鐵蛋,開始往裡面裝東西,水跟食物是必須的,還有雨衣,手電筒,繩子,槍,子彈,藥品,他甚至還換瞭一套衣服一雙鞋,雇傭兵的軍靴。

等把他覺得必要的東西都塞進包裡後,他看瞭眼鐵蛋收拾的東西,連忙阻止:“你的包裡隻能放水跟食物,你沒有做過負重行軍訓練,放太多東西你走不動的。來,找一套衣服跟一雙鞋換上,雨林裡可能會有很多蛇蟲鼠蟻,還有螞蝗,一定要穿上長衣長褲,食物也挑輕的拿。”鐵蛋還把水果放進去瞭,他根本不知道在山裡負重有多難行。他幫著他把那些水果零食都挑出來,隻留下一點糖,其他全換成壓縮餅幹跟饅頭。

聶先師已經收拾好瞭,他手裡還提著三個黑色的佈袋,見安燃二人出來,一人扔給他們一個,安燃接過一看,愣住瞭,一袋足有五六斤重的金砂。

聶先師自嘲道:“沒想到淘瞭十幾年金,還有收獲的時候。”

鐵蛋已經驚呆瞭,金子啊,這麼多金子,都是他的瞭?